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突破已知探索未知求得新知的作文)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突破已知探索未知求得新知的作文)

首页想象更新时间:2023-12-28 01:04:37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突破已知探索未知求得新知的作文)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一】

同样写记叙文, 对初中生与高中生的要求自然不同。初中阶段,注重于记叙要素的训练;高中阶段,则要学会构思曲折精致的情节,运用丰富多彩的表达技巧,表露自我复杂丰的思想情感。这就要求我们,不仅要懂得正面描写人物,还得学会从侧面甚至是反面进行迂回地衬托。掌握了下面列两点要求,文章自然会胜人一筹。

1.正面刻画,力求让记叙栩栩如生。一篇成功的记叙文,最基本的要求是从正面进行细腻刻画,不少专家甚至用“一个细节可以救活一篇文章”来强调正面描写的作用。这种细节,是鲁迅先生在《藤野先生》一文里所展示的用红笔添改过的讲义,是朱自清先生在《背影》一文里描写父亲越过铁路买回桔子的感人情景。大家或许读过梁实秋的《面条》,文章之所以如此精彩,正是由于那段细腻入微的正面刻画。文章里有这样的片断:“面条由一位厨子供应,他的本事不小。在夏天,他总是打赤膊,拿大块和好了的面团,揉成一长条,提起来拧成麻花形,滴溜溜地转,然后执其两端,上上下下地抖,越抖越长,两臂伸展到无可再伸,就把长长的面条折成双股,双股再拉,拉成四股,四股变成八股,一直拉下去,拉到粗细适度为止。在拉的过程中不时地在撤了干面粉的案子上重重地摔,使粘上干面,免得粘了起来。这样地拉一把面,可供十碗八碗。”虽然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可厨师那一“揉”一“提”、一“拧”一“抖”、一“伸”一“折”的动作,依然是宛如眼前。想一想,如果没有这种栩栩如生的正面描写,作家对面条何来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2.迂回衬托,力求让记叙相映生辉。也许有同学会问,既然细节描写能够救活一篇文章,为何还需要从侧面或反面进行迂回衬托呢?道理很简单。打个比方,山色再美,如果千篇一律,难免让人觉得单调。此时,若是引入一些荒山秃岭与之比较,印象也就更加深刻了;融入一些溪水,自然更会显出几分生机与活力。也就是说,侧面描写或反面内容,起到的其实是一种衬托作用。有了这些衬托,所写之人物才会呈现出立体感。正如梁实秋的《面条》一文,除了形象地再现了面条的制作过程后,(还从侧面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妹妹小时患伤寒,气若游丝地说想吃炸酱面,于是母亲立即做了一小碗,妹妹竟然一两天后霍病便痊愈了,炸酱面的这种“超回生之效”,作家怎能忘怀!最有意思是的,作家并没有就止打住,在文章收束之时,还写到:“我久已吃不到够标准的炸酱面,酱不对,面不对,面码不对,甚至于醋也不对”,这种反面内容的引入,更加激起了作家对往日那碗炸酱面的无限眷恋。如果缺少了这两个情节,写作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二】

每一段时光都有它独特的味道。青春,是酸涩的青苹果,承载着我们无忧无虑的记忆。即使有些事,已经好久不曾重演,我却依旧记得那舌尖上的味道。那种记忆,挥之不去。

又一次站在了乡间的小路上,金灿灿的麦海随风摇曳着,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天气已经渐渐地冷了,这些麦子却还在这儿贪婪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再过一段时间,那些轰隆隆的大家伙就会来把它们封进那些白色的大口袋里。坐在田埂上,我突然想起了爷爷奶奶肩并肩挥舞着镰刀的情景。那暖暖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牙齿上,他们咧着嘴,笑得那么快乐。我就坐在田头,抱着那碗奶奶做的宽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记得爷爷最爱吃馒头,奶奶一年要不停地做馒头。当那蒸气慢慢地向上钻,跑到天花板上时,烟雾笼罩了整个厨房,也在我的牙缝间穿梭。往往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奶奶会把做馒头剩下的已经发酵的面团放在桌上,拿擀面杖来来回回地抚平,然后改大刀切成长条,最后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旁边的火烧得很旺,水咕咕地冒泡了,奶奶把一大把面洒下去,拿勺子来回搅几下,最后不紧不慢地盖上锅盖。往往这个时候,我便会踮着脚,拼命盯着锅沿,想看面什么时候能熟。

当我专心致志等的时候,奶奶已准备好配料,麻利地掀开锅盖,依次丢进配料,再淋入麻油,放入香菜。一股好闻的面香立刻钻入我的鼻底。不等奶奶说,我便飞快地坐到椅子上,拿好了筷子。奶奶见我这样总是先慈祥地笑一下,然后吩咐我慢点吃。我哪里听得进去,张开嘴就往里送,立刻我舌尖都麻了。那面条刚碰到舌尖,一点微微的辣和酸便在口腔是跳起了双人舞,它们陶醉了味蕾,伴着麻油的香味,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抱着碗“呼呼”地往下灌。当时的我狼吞虎咽,哪里顾得去仔细品尝。

如今,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再是那么麻利,住到了城里,家里再也没有做过馒头与宽面了。即使是逢年过节,也只是随便买一些用于祭祀罢了。我曾经在面馆里吃过各种各样的宽面,可味道没有记忆里的那般美好。

我渐渐地明白,人生像是一次旅行,沿途的风景充满了诱惑,路上也会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现,但风景总会悄悄离去。唯有那些回忆会一直陪伴你,就像那舌尖上滚烫的记忆。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三】

当《舌尖上的中国》正在热播之时,作者选择美食作为写作对象,取材颇具时代性。纵观全文,无论是制作馒头与宽面的情景,还是表达自己对面条的情感,均细腻逼真。这样的文章,若出自初中生之手,算得上优秀之作。对于高中生而言,却又显得有些单薄。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作者只懂得正面描写,不懂得侧画或反面衬托。想一想,能不能模仿《舌尖上的中国》的作法,探究一下这美食的来源呢?比如加一段对麦田的描写,那样文章不仅有了情景交融的效果,更让美食有了一种情感底蕴。又想,在当今这个时代,还有几人会天天制作馒头与宽面呢?能不能换一种角度,从反面来讲述这种美食的远逝呢?那样或许更能展示这份寻常美食曾经带给自己的.幸福与美好。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四】

每一段时光都有它独特的味道。青春,是酸涩的青苹果,承载着我们无忧无虑的记忆。即使有些事,已经好久不曾重演,我却依旧记得那舌尖上的味道。那种记忆,挥之不去。

记得爷爷最爱吃馒头,奶奶一年要不停地做馒头。当那蒸气慢慢地向上钻,跑到天花板上时,烟雾笼罩了整个厨房,也在我的牙缝间穿梭。往往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候。奶奶会把做馒头剩下的已经发酵的面团放在桌上,拿擀面杖来来回回地抚平,然后改大刀切成长条,最后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旁边的火烧得很旺,水咕咕地冒泡了,奶奶把一大把面洒下去,拿勺子来回搅几下。最后不紧不慢地盖上锅盖。往往这个时候,我便会踮着脚,拼命盯着锅沿,想看面什么时候能熟。

当我专心致志等的时候,奶奶已准备好配料,麻利地掀开锅盖,依次丢进配料,再淋入麻油,放入香菜。一股好闻的面香立刻钻入我的鼻底。不等奶奶说,我便飞快地坐到椅子上,拿好了筷子。奶奶见我这样总是先慈祥地笑一下,然后吩咐我慢点吃。我哪里听得进去,张开嘴就往里送,立刻我舌尖都麻了。那面条刚碰到舌尖,一点微微的辣和酸便在口腔是跳起了双人舞,它们陶醉了味蕾,伴着麻油的香味,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抱着碗“呼呼”地往下灌。当时的我狼吞虎咽,哪里顾得去仔细品尝。

也许是看到我对面条是如此地痴迷,后来妈妈也学会了制作馒头与宽面。每天早上我才起床,厨房里早已是热气腾腾。等我洗刷出来,一笼还冒着热气的馒头便早已经端放在桌面上。尤其是那一碗碗的宽面,虽然从来都是不变的美味,但上面的佳肴却天天不同,有时上面盛一个鸡蛋,有时上面放几片青菜,一看到,便会顿时便激起我的食欲。

一碗面条,早已不只是填饱肚子的美食,而是传递情感的一种方式,透过那舌尖上的美味,总会有一种温情悄悄地进入我的心房。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五】

想自己没有什么,是侧重于学业或事业、精神或灵魂等等方面而言的。通俗地说就是,人要不断地追求,要不断地进取,才会越来越进步,越来越完美。

同样是人,为何会有差别,会有高低不等呢?主要是看人的自身努力、进修等如何。人,从娘肚子里生出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但越长大区别就会越明显,为什么呢?因为后天的进修、学业、追求等情况不同。为什么有的人成为了贤人、伟人,而有的人却止步于凡夫俗子、芸芸众生呢?都是后天学不学习,努不努力,追不追求,进不进取使然。

常常想想自己没有什么,自然就会促使自己去不断地追求,不断地努力,不断地进取。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也可以说是多想想自己的短处,自己的不足方面。反省,才会进步;自满,永远是止步。

曹操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高尔基说:“一个人追求的.目标越高,他的才力发展得越快。”雪莱说:“过去属于神,未来属于你自己。”贝利一生共踢进了一千多个球,记者问他哪一个最精彩,他说:“下一个……”

我平时最喜欢《周易》中的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通俗地说就是,作为君子,应该有坚强的意志,永不止息的奋斗精神,努力加强自我修养,完成并发展自己的学业或事业,能这样做才体现了天的意志,不辜负宇宙给予君子的职责和才能。我还喜欢另外一句“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见到有人在某一方面有超过自己的长处和优点,就虚心请教,认真学习,想办法赶上他,和他达到同一水平;见有人存在某种缺点或不足,就要冷静反省,看自己是不是也有他那样的缺点或不足。

人只有在不断地追求中才会感到持久的幸福和满足。追求永远超过狭小生活圈子之外的更有用的东西。

没有追求的人,必然是怠慢的。让整个一生都在追求中度过吧,那么在这一生中必定会有许许多多顶顶美好的时刻。追求是一个人进行自我教育的最初的动力,而没有自我教育就不能想象会有完美的精神生活。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六】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一首《满江红》震撼人间、流芳千古,令多少人为之动容。每当读起这首诗,我的心中便充溢着一股报国热情,但其中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一句,总是读不懂,贺兰山在内蒙古与宁夏交界处,而金国的领土在中原、东北一带,岳飞在伐金,可为什么要进军西夏呢?

为此,我查了不少资料,有的说是“代指”少数民族势力,有的说是贺兰山是著名古战场,王维等唐代诗人都在诗中提到过此地,写贺兰山是为了指代古战场,使气魄更大,诸如此类。但我认为不可信,因为岳飞首先是一个军事家,他应该有理性的思维和超强的部署能力,如果说是宁夏的贺兰山则驴唇不对马嘴,当前大敌是金,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西夏,即使代指,至少也应该是“踏破太行山缺。”于是上网问百度求解,有一种说法是我们邯郸磁山的贺兰山,“蜿蜒十多华里。”

支持这种说法的有很多种原因,原因一:“朱仙镇大捷”发生在河南朱仙镇,根据当时双方激战的情况和程度看,金兵的老窝而很可能就在离朱仙镇不远的地方,而磁县恰好离朱仙镇不远,其中的贺兰山则很可能是其直捣金兵老巢的必经之地。

原因二,《磁州志》中明确记载有贺兰山,并且宋真宗时此山即有此名。

原因三,许多专家学者经过考察,证实现在磁县贺兰山所在位置是宋代京师开封的南北官道,交通要冲。磁县贺兰山是岳飞早期军事生涯的活动中心,他曾六经此地,磁县南部的'岳城有其驻兵操练的演兵场。贺兰山一带的人民,至今保留了许多军事活动遗址。

由此可见,磁县贺兰山应该是确凿无疑的。可令人失望的是,大多数人还是对宁县贺兰山深信不疑。很多参考文献上都说应该是宁贺,甚至有人怀疑此词不是岳飞所作。

唉,该怎么说呢?只能说发现了一个问题:国人有偷懒的天性,喜欢轻松的“拿来主义”。

据一个实验证明,一件事情,被十个人传就会变得面目全非,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十个人说话不过脑子,做事没有刨根问底,格物致知的精神。我想中国人说话的创作力好像远不及欧美,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大部分国人只是习惯于接收知识,只是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拿来用,自己却不想搞点儿发明创造。习惯于这样,人就会失去创造力,成为知识的奴隶,而非创造的主人,这就造成了中国山寨泛滥的现象。

同样是父母,为什么大部分人的孩子一生庸庸碌碌,而有的父母就能培养出科学家?同样是小孩子提出的看似荒谬的问题,多数人的父母都会说这些问题没用,而爱迪生的妈妈就会为他找很多书,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爱因斯坦的父亲就会让他亲自去拆手表一探究竟。

我们的政府应去鼓励人们去搞发明创造,在60、70年代,我们国家一穷二白,却能搞出两弹一星,在今天,我们国家如此富裕,可为什么发明创造如此之少?相反海外华人却不断有人获诺贝尔奖,在某些国际科研大会上,华人甚至占据1/3的席位,我们变得有钱,但也变得浮躁,变得喜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变得喜欢搞山寨。

虽然今天中国经济发展极快,但我们却丢失了创造力,丢失了最深入的思考,丢失了刨根问底的精神,缺此三种,我国始终不会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七】

记叙文出彩的方法有很多,我们一定要学会巧妙而综合地表达。具体而言:

1.“叙”的思路要开阔。要将所叙之事及所写之人写活,除了要有细节上的成功刻画,还得打开思路,学会由此及彼、由今及古及展开联想。如此一来,内容才会呈现充实之美。

2.“叙”的详略要恰当。对于正面描写的内容,得泼墨如云,重点地写;对于侧面或反面叙述的内容,则要惜墨如金,简要衬托。如此安排,才会收到相映生辉的效果。

发现问题不断追问得出真理的作文【八】

人要回到人自身,回到本真的家园,这个目标不是科学理性能够实现的,重返家园只有诗歌才能靠近。海德格尔用了“靠近”而不是用“抵达”进行描述,也就是表明永远都处于“在途中”的状态。叶世斌的诗集也叫《在途中》,这本诗集站在存在主义的哲学起点上,以诗歌的方式对人的存在方式及存在的可能性意义进行了一次个人化的追问与探索,并完成了由存在主义到人道主义诗性哲学的嬗变,从而确立了一种不愿放弃终极的诗歌品质。

海德格尔把诗人看成是“人和神之间的使者”,站在人和神之间的诗人,虽然看不到神,但能看到天空,诗歌是对天的仰望,在仰望中捕捉到了神的信息,概括地说来,由于诗是以个人化而非公众化的情感体验领悟着生存赋予人的痛苦、欢乐、收获、幻灭、光荣、耻辱等种种事实,由于诗的“非他人化”、“反推理性”、“拒绝真理过滤”,是一种真实可靠的吟咏,因而聆听到了神的声音,感悟到了神的喻示,呈现了本真的存在。康德认为人的隐藏的判断力是超越纯粹理性和实验理性之后的审美和艺术经验,海德格尔的进一步总结认为就是诗。所以真正的“诗性”就是一种“神性”。

叶世斌的诗集《在途中》对生命、人格、尊严、价值、意义的追问和探索与存在主义哲学最先形成的是内在结构上的对称,这不是诗人选择的结果,而是精神上的默契。诗中的悬空、无根、沦陷、沉没、失踪、幻灭的意象密集地埋伏在稿纸上,反复引爆,开山凿石般地炸开前行的路。叶世斌“在途中”不只是为了抵达,而且是在途中不断寻找“路途”,在途中的自我批判、反省、救赎中一路跋涉,最终立足于人道主义的城垛上眺望家园和神的居所。

人之“在世”是因为“站出了自身”,“站出了自身”就是站出了动物性生存,于是就有了时间和空间的选择,就有了意义和终极的要求,这是人的自由,也是人的灾难。人之“在世”的方式注定了人必须面对两种存在可能:一个是本真的存在,一个是非本真的存在。然而人在本真和非本真的夹缝中却被剥夺了选择权,人的悲剧就在于你根本就不能超越力量强大的非本真生存,比如公众意志、日常行为、传统方式、流行观念是根本不让你超越的,而且是集体认同的真理。所以“此在”的人把“自己”交给了别人,把自己交给了“日常”,自己不再是自己,日常的自己是假冒的自己,是名誉的自己,海德格尔称做“日常自己”,或“他人化”的自己,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买衣服逛商场并不是逛自己,而是逛别人能够接受的自己,说话做事的合理性是别人认为的合理性,而不是你自己的合理性,所以诗人为什么要眺望童年、湎怀丢失的时光与风景,因为那里保留着没有异化没有被分裂的本真,那里有着神性的光辉。

叶世斌的《在途中》与前两部诗集《门神》和《倾听与言说》有了很大的不同。高强度的情感爆发力和尖锐的感觉穿透力是叶世斌诗歌最显著的特质,而其诗歌的视点前后却有着明显的差异,前期的诗歌气质中流敞着尼采、叔本华的脉,用焦虑、绝望的内心体验着荒诞和荒谬的存在如何将“自己”挤压、异化、分裂,是由内向外的透视和撕裂,是内心演绎的存在,更多是臆想、放大、虚拟的存在;而《在途中》的相当一部分诗中,虽继续坚持着早期既有的对生命、对存在的性质认定,而视点却转换成由外向内的递进,即由客体的事实引发内心的自省与审判,“由我而事物”到“由事物而我”,这种转变在诗歌形式层面上几乎很难看出来,但它在另一个意义上昭示了诗人和诗歌更逼近形而下的存在,更强化了内心的质感和体验的具象,通俗地说,是具体的生活在诗歌中下沉,而不是用诗歌发酵一种臆想的生活。这样阐释是要说明叶世斌的《在途中》与荷尔德林的《归家》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诗歌的哲学,一个是哲学的诗歌。从阅读对诗的期待来说,人们愿意读到诗歌中的哲学,而不愿意读到哲学中的诗歌。

诗歌的本质是抒情,诗歌抒情的高贵性在于高端体验中翻译了不可言说的生存真相,唯有诗才能逼近本真的生命,这是诗人骄傲的根据所在。在全面技术化和物质化的时代,人被挤压到存在的边缘,人注解着物的存在,物是人的尺度,物本主义消解了人本主义,就像《鸽子一直传输和跟踪我》一样,物化了的手机屏上的“鸽子由来已久/一直传输跟踪我/悉知我的快乐,愤怒,恐惧/和鲜为人知的秘密”,“我不时地望着它,感到惶惶不可终日”,不只是传输和跟踪,还有隐形的警告和随时发生的出卖。在《我是一个被雷击的人》中,“我”已被电控制了全部的行为,电成了另一种生存液,“电流,这个世界和我的液/输入我的每个细胞,纠缠/和捆缚我。”叶世斌以诗阐释了“人被物控制和制造”的悖反与荒谬,在人们集体被物征服之后,人们已经失去了对自身的认知能力,不知道人实际上已成了“电源”的目的,人成了电源使用价值的一个目标,潜伏在我们生活中的科技意志一天天地在瓦解我们自身的意义,删除人的本真的天性,电源接通的时候,“现代物质温暖和照耀着我们/如同这个夜晚,被白炽灯/和取暖器瓦解,构建/生活对我们的改变。”“我们迎着光亮,成为/夜晚的一种温度”,那么我们的温度在哪里呢?叶世斌以诗歌隐喻和象征的叙事体验呈现了人的下沉和主体的失踪,不谋而合了存在主义哲学中“人是有待被制造的人料”这一颠覆性的人的定义。人被逐渐纳入到科技体系内,科技的力量就重新塑造了人,人的自然性(本真性)遭遇了根本上的破坏,人异化成了物的零件。叶世斌有不少诗歌揭示了这种混淆和异化以及目的的被篡改,《花摊》一诗中,“这些争相购花的人/早已被花朵收购”,在不停追问与领悟中的诗人,极其准确地为当下的人进行了定位,这就是“客居”,当“自己”和“本真”消失的时候,人与“在世”的关系就是租赁关系,《城市和宾馆大厅的一盆竹子》中我和这个城市以及一盆竹子都是这个世界的客居者,是租赁在这块有限土地上的客居者,这里不是对生存形态的一种探究,而是对生存事实的确认。没有家园而在途中,没有本真而被悬空,所以城市、我、竹子“盘根错节/被堂皇的钢铁和水泥笼罩/被客居的虚伪和倦怠伤害”。正如《我不知道所有的租金是否偿还》中所说的,“租赁的事物令人疑心/所有成果变得沉重而残忍”,当生命和生活的全部过程建立在一种租借程序中时,“客居的虚伪把我熄灭”就是不可避免的。

“异化”之后人的存在状态表现为“客居”和“租赁”,“客居”、“租赁”下的是本真生存的“虚悬”和“失踪”,《手执火把的人》无法照亮夜晚,只能照见黑暗,“手执火把的人/被自己举着”,却“无法执掌/自己。风在火焰上摇摆/给他火势,那就是他忽然/被吹熄,或被火卷走的时候”,手执火把的`姿势成为一种虚悬和危险,就像《坐在院子里的女人》,与椅子、桂花、阳光甚至院子毫不相干,人在失去本真后成为院子里的被抽象出来的符号,亦如高天《流云》,“天空回到它的本义/还有什么比流云更缺乏根据/这悲壮的一刻不停的流云呵/匆促的无可挽回的流云/不是一场风鞭子似的/跟在它的后面,而是隐蔽在/天空深处的虚无,那永恒的/虚无驱赶着它们!已来的/未来的都将带着我们的/泪光,赶向虚无”。《找不到落点的蜻蜓一直飘着》中,蜻蜓触碰的都是“不踏实的事物”,“三十个夏天/过去,池塘和垂柳都已/枯。那只张着翅膀的/蜻蜓,找不到落点。”没有“落点”的“虚悬”是追求终极和还原本真全面失败后的人类的共同的隐喻。现代物质挤压下的“无根”性是人类的集体困境,病毒一样的四处漫延。存在主义哲学在尼采和叔本华那里是极其悲观的,叔本华把人生过程看成是一次自的慢动作演示,叶世斌的诗歌在另一个层面上将“自”与“他”纠缠着解释和体验异化与分裂所造成的生存伤害,所以他的诗中反复出现“活埋”的意象。在一首《这条临时的即将的闪电》的诗中,“摇摆的槐花,宿命的槐花/一生完成一次下落一生都在/一刻不停一去不回地抵达”,人的一生就是一次一去不回的抵达,所有的美丽与喧哗都是瞬间的闪电,如同亡不可替代一样。在叶世斌早期的诗中,他计较着精神和灵魂失踪后的“敌人”和“对手”,并表现出了不瞑目的愤怒与抗议,而《在途中》的存在体验虽然有着类似的哲学背景,却在诗的形态上已经表现为沧桑际遇后的从容和淡定,并且冷静地审视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压迫与窒息,在《平静和亮得看不见的玻璃》、《这个夏天被堵得严严实实》等诗中已经表现出了诗人强大的承受力和直面的勇气。这一系列诗中,诗人的表达与言说不是为了算账,而是为了领悟。诗的境界明显得到了强力提升。诗歌之于哲学正在于体验和领悟,是体验领悟后的呈现,而不是实证。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诗性。应该说,《在途中》更逼近诗性的哲学,而不是定义的哲学。

人最难解决的就是孤独,人本来就是孤独的个体,在罪过与信仰,绝望与激情,生存与亡,教堂和墓地之间,人的最大的孤独在于精神的孤独,心灵的孤独,那就是“失踪”与“虚悬”后的无话可说与无处可说,即丧家之犬的事实。存在哲学之父克尔凯郭尔在《恐惧与颤栗》一书告诉人们,并不是所有的孤独和绝望都有力量决定着你视线的方向,重要的是在路上你将何为。二十世纪神学家卡尔。巴尔特说“人类被拯救的时刻是这一时刻,只有被逼到悬崖上走投无路不得不跳下无底的深渊,这瞬间他才获得了拯救,上帝托住了他。”叶世斌《在途中》一直顽强地表现出拯救的愿望与意志,因为他知道一个诗人真正的精神破产是在绝望中放弃自我拯救。上帝拯救的是那些一路餐风露宿风雨兼程的朝圣者。

存在的失真造成了距离神圣越来越远,表现在《我们因为看不清自己而美丽》这首诗中是人与雾的关系,世界是一个迷惘无边的雾境,“历史和未来,所有的事物/被雾裹着。一部分文字/拂去雾,把我们带进/更深的雾里。我们的目光/被雾围困,目光敏锐而收缩”,雾里事实是不可翻译和言说的事实,是接近了最本真的事实,用诗来表达就是“美丽”的事实。日常的生存被公众理性、传统世俗、集体规则反复过滤和篡改,这使我们遗忘了自身的由来和出处,“因为什么,我把/绝世的真情/谋?遗忘抽象着往昔/橡皮一样慢慢擦去/疼痛,罪恶和灾难”(《遗忘是一种精神还是一种能力》)遗忘的过程是失真的过程,也是自的过程,诗人不能容忍底线失守,于是自省、自审、自救就成了叶世斌诗歌的重要方向。

“走近上帝的是/是哪一种鞋码?它怎样/错开车辆,蚁虫和自己”(《父亲和我正陷在途中》),面对这不可救药的生存事实,叶世斌以诗的方式表达着找回本真,重返家园的努力。这是一次蜕化变质后的出发,是一次诗性哲学的转向。叶世斌以宗教的情怀,以人道主义的立场,开始了他的灵魂救亡的诗歌之旅,用笃定、沉稳的视角反省人被异化的灾情,以一种强烈的忏悔与救赎的态度表示了自己被异化分裂的苦痛,以及必须承担的责任。“自我”本真的丧失,除了物质和世俗力量的摧残,人自身的妥协甚至是合作加快了灵魂异化与精神分裂的速度和效率,《在生命形态的完成》中石头被塑造和雕凿的过程,就是石头被异已化的过程,“我就是一条河豚,以毒性?和自虐为生,不可救药”(《自虐的河豚》),人在很多时候,是靠繁衍毒素为生的,而不是靠信仰和神圣活着的,比如以毒攻毒,以恶制恶,以还,以牙还牙,仇恨和敌意是一种思维方式,也是一种精神质地,这使得人不仅自己远离了神圣,而且还制造了“在世”的焦虑与恐惧。物化的世界里,我们不仅对神是有罪的,对自己也是有罪的。叶世斌诗中以“故居”的意象表达了原初纯净的家园,表达了失落和丢失“故居”的愧悔,那不只是追忆,而是在追忆中的精神重返。“故居”保留着岁月的真相,“故居的石阶知道我的鞋码/不知道我出门后的走向”,出门后的人注定了像兔子一样穿行,焦虑、恐惧、紧张、分裂、异化不属于故居台阶上的“我们”,我们努力地与这个虚假的世界进行合作,同台表演,当我们被雕塑成形的时候,那就是本真之我的“活埋”。叶世斌当意识到客居在世的时候,便无法宽恕自己的合作和自我出卖,于是他痛心疾首地反省自己。“一些丧失把我们变成神/正如一些获得把我们变成鬼”,“我们获得很多,是因为失去更多”,在《这是木鱼》的声音中,诗人开始忏悔,“我的一生多少罪孽/如同我的心里多少泪泣/垂直的雷霆在我耳际沉默/我连自己的哭声都无法听见”,如同一只焦虑的兔子,“多少年,我面不改色/在心里流汗,在原地逃窜/偷取的自由到底多大面积/是否一片蓖叶就能覆盖我的安全”,(《穿行的兔子如同黄昏的一根白发》),诗人在忏悔与自审中决绝而坦诚,公开承认“我的命运人迹罕至”。在巨大的孤独和遥遥无期的途中,诗人内心压抑着一场揪心的泪水,如芭蕉上的雨,足以使整个夜晚泪流满面,而在归家的途中,不必倾诉与宣泄,重要的是内心修炼与皈依,修炼神性,皈依神圣,那样才会让内心安静详和。在第二辑《必须有个地方让我长跪不起》中,诗人的宗教情结和人道主义理想旗帜鲜明,并成为《在途中》诗性哲学的终点。这一辑中对生命的关怀、对脆弱的悲悯、对亡的宽容、对亲情的珍惜,都已经超越了世俗层面的形而下的情感,而上升为一种博大的人生态度和哲学立场,《千佛洞》、《济南的佛》、《这是木鱼》、《必须有个地方让我长跪不起》是《在途中》真正能够打动人、震撼人的诗作,诗人的忏悔、悲悯、拯救、普渡众生的情感虔诚而洁净,毫无杂质,只有聆听了神的声音,才会有与神交流的可能,这不是权力,而是心力。“我跪拜而来,满含泪水/佛呵,我的心早已千刀万剐/我的一生罪孽无数。请将绝世的/磨难累赐于我以至万劫不复/但我的祈祷声声啼:请你饶恕”(《济南的佛》),“香炷的火向下走,接近/人间。香炷的烟向上升/指向天堂。我的手抓住他的/体香,一次次被灼痛”,“必须有个地方让我低着头/长跪不起。这就是为什么/我随烟升起,在天外/把人世的真相撕破/一生跋山涉水,拯救救星/当我满含热泪,我知道/我救回了苦难和慈悲/我坐在天堂最后一级台阶上/瞑目悔悟,像在瞌睡”(《必须有个地方让我长跪不起》),至此诗人已经完成了他对人生、对生命、对意义的最后的领悟与体验。在“救我”和“救世”的双重理想中抵达到了人道主义中心高地。

保罗蒂利希说,“人对宗教的追求并非出自天性,一开始出自于困境,追求宗教信仰的前提是人生的无意义”,叶世斌的诗性哲学并不奔向宗教神学,而是弥漫着宗教情结,真正构成叶世斌诗性哲学基础的证据是,诗人从没有停止过意义追问和终极梦想。存在主义哲学是他的追问与思索的精神视点,更多的具有方法论上的意义;真正契合叶世斌精神内核的是人道主义诗性哲学,悲悯、恻隐、忏悔、赎罪的精神指向直接抵达其诗歌的核心价值区域。即使诗歌呈现出的是“救世”的徒劳,但灵魂“自救”的愿望最起码在诗歌中表达或实现了,况且诗人一直还在途中,一生的努力和修炼足以使本真的家园越来越近。

查看全文
大家还看了
也许喜欢
更多栏目

© 2022 zuowencangku.com,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