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低下了头,在六月醉醺醺的暖风里。
父亲弯下腰去,一一拾起麦子投在地上的目光。阳光打高处洒下来,砸在父亲微微隆起的脊背上,它似乎,又向下弯了一截……
麦子顶着烈日,最后一次为大地站岗。麦子,是大地醒着的眼睛。麦子,把电一般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苍穹卷皱起的衣角。那里,一个夏天已经开始泛黄……
六月,麦子在镰刀的召唤声里安然地倒下,像些个悲壮的英雄那样,黑着脸,不说一句话。
在这样一个被烤焦的午后,我想起了一千个美丽善良的.母亲,为田里劳作的父亲端去热腾腾的午饭。而父亲冒着汗,用一把一把积攒起来的麦子,一口一口将我喂养大。
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懂得父亲的心事,正如我永远无法懂得父亲的麦子那样。但父亲,父亲对大地一定是诚恳的,一如对他的父亲;父亲对大地一定又是苛刻的,一如对他的儿子。
我俯身捡起一粒被落下的麦子,散发着阳光香味的麦子,它把每一个我都看得不知所措。一粒麦子,用它最柔软的部分,用力地扣击我麻木的灵魂。在一粒麦子的注视下,我惊慌成了一只拔腿就跑的兔子……
可我终究不是麦子,太阳再晒我也咳不出一口来。而父亲的麦子,却在与镰刀的碰撞中,俨然成了一幅大写的艺术!
李柏飞的爸爸是我们心中有名的小气大王。整个小区只有他要了一片地种了些橘子。他看得很紧,不找别人进他的小型“橘园”,更不让别人摘他的橘子吃。他还说:“谁敢偷一个桔子,就给我一筐橘子。”
像往年一样,他家的小型橘园又结满了大橘子,每个都黄橙橙的,还散发着阵阵清香。而我们只能饱饱眼福,咽咽口水。
可是昨天下午,不知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居然一连“偷”了好几个,而且个个是枝头上的大橘子。尽管李柏飞的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揪出来是谁干的。“谁胆子这么大啊,敢偷他家橘子。”“就是嘛!”……大家议论纷纷。
李柏飞的爸爸没办法,只好找附近学校的老师帮忙。他找到李柏飞读书的班级,才走进教室,王老师就对他说:“你来得正好我有桩怪事问你。”李柏飞的爸爸也说:“我也是呢,你先说吧!”王老师慢慢的拉开抽屉,里面居然放着几个金灿灿的橘子。这时李柏飞真好走进了教室,对王老师红着脸说:“橘子是……”李柏飞的爸爸看看橘子又看了看李柏飞,对老师说:这是您别问了,我也不找您帮忙了。”王老师听了莫名其妙。
李柏飞的爸爸笑着对老师说:您瞧我培育的橘子熟了,您培育的橘子也成熟了,哈哈……”笑声回荡在教室里。
小时候,父母总说,你怎么还不成熟,但这两个简单的字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是成熟?成熟,是会长高?会长出喉结?会叛逆?这些就是成熟的标志吗?也许吧。
小时候,也许出于一个处女座的本质吧,我特别地热心,每一件事都想得到父母的认可,但是偏偏不然,当我抱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奖状回家去时,却不能引起父母的兴趣,有时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奖状,因为他们只关心我的分数。
那个时候受到委曲往往会大哭一场,用睡眠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第二天一早便会忘的一干二净。
时间如一匹白马,永不停地往前冲,伴随着它的是我成长的脚步。
又是一个夜晚,又是那个拿着奖状的小孩,当我的热情再一次被成绩这盆冷水冲去,我忍住了哭泣。这次的委屈和愤怒久久环绕。我第一次记住了我的愤怒。
渐渐地,我似乎看透了这个社会,这个其实并不光明的社会。成绩、金钱、权力、地位,只有他们才为王的社会。一个人只论相貌,学生只认成绩的社会。
我带着疑惑询问父亲,父亲却只扔下一句话我:等你考好了,才有权利将分数踩在脚下。其余,以后再说。
那一夜,我开始拿起了笔,我开始努力,我开始奋斗。
但问耕耘,莫问成败。
也许这就是成熟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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